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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冬-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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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冬-57

林在教雙胞胎姊妹九九乘法表。

這對雙胞胎姐妹醒來後,盡管他們對林心懷警惕,但在林甩出一張和夏油傑的合照後,也就放心的信任起了林,並告訴林她們的名字——菜菜子和美美子。

三個人窩在小屋中幹瞪眼瞪了有十多分鐘,林最終決定給這兩個小孩找點事情幹。

如果要找點兒童通用的知識,林便想到了九九乘法表,背熟了之後真的是終身受用。

林盯著菜菜子和美美子背乘法表,今天一天她都沒有去夏油傑那邊查看情況,她想等到晚上所有人都入睡的時候,偷偷過去看一眼。

然而就在傍晚,菜菜子和美美子睡著後,林走出小屋,慢慢的朝夏油傑那邊走去時,她看到了森林那邊燃起的大火。

林提起一口氣,朝那邊飛奔而去。

夏油傑站在最後一具屍體旁邊,在這分不清真假的一年多來這裏的每個人都是好人,饒是如此,夏油傑也沒有放棄自己的計劃。

與之前用咒力和咒靈輕易屠滅全村人不同,沒有咒力的夏油傑熟練的揮舞著水果刀,想他這一年多來練習的那樣精準的用刀劃破每個人的喉嚨。

夏油傑臉上帶著些許躲不開的血跡,他慢悠悠走到療養院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走過來的路,從屍體上隨手摸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一堆枯草,看著這個療養院被火焰吞沒。

粗重的呼吸聲從夏油傑身後傳來,他轉頭看向來者。

“是……林啊,好久不見。”夏油傑臉上露出些許悵然若失的表情,“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林深呼吸幾口氣,平覆自己因為劇烈運動而躁動的心跳,垂在兩側的手掌微微收緊,她的呼吸頻率越來越快,似乎控制不住的情緒要從她的身軀中呼之欲出,“這是你接到最後一個任務的第四天,傑。”

“原來才過了一天啊。”聽到這句話後,夏油傑臉上露出了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他擡手點點自己的腦袋,“可我好像經歷了一年多真實的生活。”

林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看向夏油傑。

“這就是你的術式嗎?”夏油傑看向林,“給人編造一段真實?”

“為什麽要這樣做。”林開口問道。

“做什麽,你指的是殺了那些村民嗎?”夏油傑和林站在他們一開始看到彼此的位置,誰都沒有往前挪動半分,“你今天應該是在替我照顧菜菜子和美美子吧,她們擁有成為咒術師的潛質,盡管像我一樣是普通人的孩子……”

夏油傑說著自嘲的笑了一聲,“你看,我們咒術師那麽努力的祓除咒靈,保護因為害怕因為恐懼因為憎惡而源源不斷催生咒靈的普通人,換來了什麽?”

林靜靜的聽著夏油傑說話,沒有出聲打斷,或許這些話從天內理子死去那個夏天開始就在夏油傑心中不斷輾轉反側。

“咒術師不斷死在與咒靈的戰鬥中,擁有咒術師潛力的人竟然也要折在催生咒靈的人的手中。”夏油傑繼續說下去,“林,你之前總說種花家與霓虹不同,可對我來說沒什麽不同。”

“跟我去種花家,傑。”林等著夏油傑說完,接著開口說道。

“去那裏做什麽,背井離鄉去一個陌生的國度……我又沒有做錯什麽。”夏油傑的聲音仍舊平靜。

“那你為什麽要殺掉無辜的人。”林勉強壓制自己難以平覆的心情,用平靜的聲音和夏油傑對話。

“只要有普通人存在就會不斷催生詛咒,只要將這個世界上的普通人消滅掉了,也就不存在詛咒了不是嗎?”夏油傑說道,“哪有什麽無辜的人,都只不過是催生詛咒的猴子罷了。”

“夏油傑。”林喊出了夏油傑的全名。

“別拿你們種花家的那一套來壓我,林,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世界,我從來都不曾、未來也將不會看到你之前看到的一切。”夏油傑繼續說道,“我討厭那個猴子和咒術師和平相處的社會,憎惡……”

夏油傑的話沒有說完,林快步走上前,一拳打在夏油傑的臉上,將他撂倒在地。

夏油傑沒有還手,任憑林把他摁在地上打。

林扯著夏油傑的衣領,將他從地面上拉起來,抓著他衣領的手微微顫抖,“……明明大家都是好孩子……不管是普通人也好,咒術師也好的大家都是好孩子……為什麽……為什麽……”

夏油傑仰面看向林,逆著光他有些看不清林的表情,只是能感受到脫離軀體後迅速冷卻的水滴砸在他臉上。

夏油傑擡手,輕輕的擦去林臉上的淚水,“抱歉……我已經是壞孩子了……”

從林身上散發出來的咒力瞬間開始不平穩,忽上忽下的咒力水平讓夏油傑不禁聯想到他所經歷的可能是林的術式的事情……現在看來林好像是在與誰爭奪術式的控制權。

林的咒力最終還是衰退下來,她本人像是斷線的木偶一樣,瞬間倒下。

夏油傑擦拭林眼淚的手將她的腦袋撐住,沒有讓她直接摔下來。

夏油傑緩緩起身,將林抱在自己懷中,和之前一樣,平靜的沒有呼吸——

不過只持續了十幾秒的時間,林的呼吸無中生有,逐漸從微弱又變成正常水平。

夏油傑將額頭放到林的肩膀上,“現在的你,也是術式構成的嗎……林……回家去吧,林……別再來霓虹了。”

在夏油傑接到任務的第三天,林便失去了蹤跡。

林沒有接任務,但所以不清楚她的去向,咒術高專最後見到她的是五條悟。

“悟,老實說,是不是你把林弄走了?”夜蛾正道正在嚴厲審訊五條悟。

“哈?我是那種不知輕重緩急的人嗎,她都要回種花家了,說不定梧桐和她那邊的咒術師高層天天都到海岸線上看著這邊呢,我能在這個時候把人藏起來?!”五條悟簡直百口莫辯。

“你之前不就不小心說漏過嘴,說是要在林回去之前把她藏起來。”夜蛾正道神色有些疲憊,不只是林的事情,不過不可置否的是林的事情讓他徹夜未眠。

“那我也不會笨到在她被所有人關註的時候把她抓走啊,頂多是在她坐上飛機的時候制造一場飛機事故罷了……”五條悟撇撇嘴角,他從來都沒有這麽叫苦連天過。

“在林的事情有著落之前,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宿舍,別出來。”夜蛾正道將五條悟禁足後,匆忙的離開去調查林找不見的事情。

畢竟還有不到幾天林就要回種花家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弄不好兩方真能打起來。

然而林還沒有找到,更棘手的事情從窗那邊傳回了東京咒術高專——夏油傑屠殺任務地點的全村人後叛逃,目前下落不明。

“哈?”夜蛾正道將五條悟叫到教室門口,把這件事告訴了五條悟,然後五條悟發出了這樣困惑的聲音。

“別讓我重覆,傑,把村裏的人殺光躲了起來。”夜蛾正道重覆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據窗所說,現場沒有發現有其他咒術師的咒力殘穢和痕跡,所以……所以排除林是共犯的可能性。”

“我聽到了,所以才問【哈?】。”五條悟瞪大雙眼,“林當然不可能是共犯……她……從來都不會使用種花家不被允許的手段解決爭端。”

“……傑的老家已經人去樓空了,但是從血痕和殘穢可以推斷,恐怕他對雙親也下手了。”夜蛾正道有些頭痛的說道。

“怎麽可能啊!”五條悟終於忍不住的大喊。

“悟。”夜蛾正道喊住五條悟,“……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家入硝子同樣收到了這兩個消息,她不認為林是夏油傑的共犯,同樣也不認為是林的失蹤是夏油傑所為,畢竟林的手段非常多,之前就嘗試過,除非是五條悟和夏油傑聯手,否則根本留不住林。

那麽一個很好的問題在家入硝子心中產生,林到底去哪了,該不會跟之前一樣充當正義的圍觀群眾,報警去了吧。

在過後沒兩天,家入硝子一個人離開了東京咒術高專,不為別的,她找到了林的購物清單,上面寫了要在霓虹購買的紀念品,上面絕大部分都已經打勾,只有寥寥幾個沒能到手。

盡管沒人知道林到底去了哪裏,又會在什麽時候回來,但家入硝子還是決定要將這些東西收拾好,畢竟現在已經錯過了林之前買的機票,等找到人後,肯定走的很匆忙。

家入硝子一個人來到市區,買好東西後,找到了個能吸煙的地方。

“需要火嗎?”熟悉的聲音從家入硝子身後傳來,家入硝子轉頭看向來者。

夏油傑朝她揮手打招呼。

家入硝子一眼就看到了夏油傑抱著的人,實在是忍不住說道,“你不是罪犯……現在需要幫你更正成誘拐犯了,有什麽事?”

林一直沒有醒來,本想等著林醒來後就讓她自己離開的夏油傑反倒不好把人送走了,於是只能扛著人來到市區希望能找到個熟人,把林帶回去——

夏油傑考慮過把林留下來,十分甚至有十分的心動。但在夏油傑找好的藏身地點裏,他聽著菜菜子和美美子磕磕絆絆背誦的乘法表時,忽然就放棄了——林和他這種沒有法律意識的家夥是不同的。

夏油傑根本無法留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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